“谁知道呢,我家老太婆说约了葛朗台太太明天打牌, 且看着吧。”
葛朗台家今年冬天确实比往年生火的时间多,是因为弗洛瓦枫也不是因为弗洛瓦枫。
是因为弗洛瓦枫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葛朗台老头从那里带回来很多柴火,这些是在弗洛瓦枫地毯式搜寻黑松露的时候, 顺便弄的。
树林里成材的白杨树都被砍了,但是还有些小的树和别的不值钱的树, 原先白杨树落的枯枝干叶被猎犬翻起, 葛朗台老头和高诺瓦叶顺便规整在旁边, 然后带回去。也好掩饰黑松露的事情,这样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在弄柴火,而不是寻找什么。
按照葛朗台老头的性子, 有了柴火就放开用是不可能的,他是一个有“长远目光”的人——今年白杨树已经砍了,那明年就没有树枝可以捡来做柴火, 这些柴火自然不能今年一年就烧了,“至少要用两年,不,三年。”
但是吧,奈何葛朗台老头现在有了一个泡脚的爱好,那就不得不多用柴火烧水了。
这个爱好是怎么来的呢,那要从下雨的那天说起来。
法国中西部属于温带海洋气候,河水不会结冰,全年降水均匀。没来过的人觉得这里的冬季应该是不冷的,但这就像北方人认为南方的冬天不冷一样——湿冷是比干冷更不舒服的一种冷,特别是下雨的时候,那种往骨头缝里钻的冷,是穿着棉袄都能穿透的。
这天是小雨,葛朗台老头去佃农家催租子了,
下雨只让他打了一把伞,戴了新做的手套。在家的欧也妮三人,发现马棚漏雨了,就冒着小雨给博列东修好了马棚。马棚修好三人身上也半湿了,“要是能烤烤火就好了。”娜侬搓着冻的通红像胡萝卜的手,感慨道。
“娜侬,我们生火吧。这个天必须要烤烤火,要不然人会冻坏的。”欧也妮说,她摸着葛朗台太太的手也是冰凉。
“可是柴火不够呀,要是老爷回来……”忠心的娜侬纠结道。
“爸爸回来也是要烤火的,如果他怪罪下来,我来说服他。”
“我们只是提前了一些生火,娜侬,不要担心,去做吧,老爷越来越器重欧也妮了。 ”葛朗台太太说,不得不说她不愧是最了解葛朗台老头的人。
这个房子原先的主人是很讲究的壁炉不是和普通人家那样只取暖就可以,壁炉上面还开了一个八寸的眼儿,可以坐上水壶烧水来煮茶或者煮咖啡。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闲着冲咖啡的时候,欧也妮在娜侬点燃壁炉后,将水壶里装满水坐到壁炉上,她要用热水泡脚,她质量堪忧的鞋里已经进了水,而看上去就比欧也妮破旧的葛朗台太太的鞋子肯定也进了水,娜侬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