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她的墓地,冷冰冰的石块总会让他更容易辨析出人和尸体的区别,曾经温热的身体已经永远失去了温度,他再也无法拥抱她,她的笑容定格成黑白,血液将她的衣服染成深色。
这成了他心里面绝对不能触碰的伤口,即便是曾经最英勇的潜伏者也无法忍受这中难熬的痛苦,就算想要忽略,想要忘记,但最终失败了。那道伤口太刻骨,从未愈合,也永不愈合,只要碰一下就会鲜血淋漓。
晚上的时候窗外传来人的浪潮声,已经到了放烟花的季节,诸伏景光坐在床上往窗外看,人头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璀璨的烟花燃放到最高顶的时候就坠落了下去,化成无数的星雨,消失在天际。
他到目前依旧称得上短暂的人生年华里,曾出现过比这更漂亮的焰火,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却转瞬即逝。这熟悉的景象让他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曾经大费周折做的求婚计划,清楚地记得她绯红的脸。
但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特殊部门已经消除掉了他曾经存在过的所有痕迹,连同那些记忆,那些照片他也亲手烧掉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连用来凭悼的东西也没有。
仅有的属于她的样子,被镶嵌在那方小小的石碑里面。
他后来在那里碰见过松田阵平,男人戴着墨镜,浑身一副生人莫近的气场,刚进警校的时候他也从不主动合群,但不是现在这样。
他没有说话,一拳砸了过去。
松田阵平并没有躲,曾经对练过无数次,他认得出他,“就这样么?”
他的墨镜掉在了地上,诸伏景光看见他的眼睛,他凝视了他一会儿,目光最后落在他的戒指上,突然就失去了动手的兴趣,嗤笑了一声。
没有赢家,所以大家都是败者。
一年。
两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