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他们来往的这些信件要是被发现了,在当时,贺行简估计会被视为异类。大约是贺家的一些长辈怕出事儿,所以才急匆匆找人把这些信翻出来带走。”
戚在野翻看了丛容偷偷复印出来的信,信的中心内容大多都围绕着自卫队。只有最后一封不一样,这封信的落款时间是在丛莱去世后一周,应该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不过与其说它是信,倒不如说是贺行简写的一篇致悼词,全文充斥着对丛莱的赞美、敬佩和怀念。
戚在野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其中暗含的暧昧情愫,便只能安慰丛容道:“他那时年纪那么小,你所谓的爱情,说不定只是他对一个有勇谋的人的仰慕之情。”
丛容抿着唇不同意他的观点,“你不懂,如果只是单纯的仰慕,就没必要包养我了。所以他对父亲,应该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的。”他自嘲一笑,“怪不得总嫌我行事懦弱、性格乖张,空有一副好皮囊,原来跟母亲一样,都把我当成了父亲的替代品。丛莱是大英雄,所以丛莱的儿子也必须是大英雄。可笑,谁规定的,我就要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人生。”
戚在野安慰了几句,丛容倏地咬紧了牙,“他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人的替身,就不能是他的,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呢?”
“原来他都跟你说了。”戚在羽揪着被子,看着哥哥一脸担心的表情,“表哥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所以我才亲自去向贺先生求证。”
戚在野宽慰她:“这世间圆满的爱情很少,爱而不得才是常事,所以他心里有个爱过的人,这并不奇怪。”
“我只是怕你会伤心。你不觉得别扭吗,他心里有别人却还来招惹你,他把你当什么了?”
戚在野笑叹气,“成年人的感情很复杂的,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还小,我不好跟你说这些。”
戚在羽忍不住辩驳,“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她靠回床头,低声问:“那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吗?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找我,欠了他很大的恩情。因为有恩,所以你才纵容他的索求无度,是吗?”
“是也不是。”
戚在羽眼眶发酸,从床上起身抱住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什么好道歉的。”戚在野拍拍她的手,“我心里对他有愧疚是真,但他却从没以此胁迫过我做任何事。他是个很好的人,你别对他有偏见,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早点睡吧。”
戚在野从床上起身,走的时候顺便关了灯。他回到主卧,就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来到床边坐下,拂莱丹戈睡得很沉,一脸的不设防,乌黑的额发散在脸颊边,更衬得肌肤如羊脂玉温润白皙。他头向一边微侧,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戚在野慢慢把手放到上面,虎口卡住他脖子,不出意外的,对方睁开了眼睛。
“就知道你没睡。”
伯爵淡定地回:“我在等你施力。”
戚在野收回手,面朝窗外,看树影影影绰绰地摇晃,“对不起,我昨天情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