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听完,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很久,好像在通过我的微表情辨别我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收起枪走了,临走时说……”
“去给我准备一杯牛奶查理,我讨厌酒精。”年轻的伯爵骑着马,迎着光跑向远方,热烈的阳光很快就吞没了他的身影。
“老实说,我不敢相信他这么快消怒,毕竟那时的我语无伦次,使得那番剖心表白里的真挚度大打折扣。但他确实放过了我,事后也不再追究。后来我想到了,大概是当时话里的“家人”二字触动了他。”
戚在野听罢,内心也颇感慨,沉默了有一会才道:“他真的把我当妻子看待了?”
查理轻声叹气,“亲王在世时,一直想弥补伯爵,但伯爵拒不接受,甚至不肯见他临终前最后一面。
亲王还留给他一笔很大的遗产,有山脉、有庄园,还有数不尽的珠宝和上万亿的资产。但伯爵却对此不屑一顾,更未动过它分毫。直到有一天,”查理从内后视镜里深深地看着戚在野,“你哭着说恨他。”
戚在野咬了下唇,心情复杂。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与伯爵在幼年时的经历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他十分能理解对方的倔强与骄傲,正如他在困难时不愿向方家寻求帮助。而向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低头,不光伯爵不好受,戚在野心里也不舒服,“所以那笔钱,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的。他还动用了以前最不屑的亲王的人脉,扫平了我们在空丘市的一切生活障碍。那天的逃亡,其实也是伯爵临时起意,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放纵,他后来对我说,‘感觉不错查理,如果那家伙能开心点就好了’。”查理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野,纵然你们有一个不好的开端,但这三年的相处,真的无法让你消除对他的一点偏见吗?”
车辆行驶到了郊区,红灯越来越少。戚在野不知该作何回答,沉默间,他因查理的话回想到一件小事。
一年前,他结束外地的出差,买了许多特产回家,其中包括比较能代表当地特色的几件衣服。
衣服花里胡哨的,还都是衬衫和大裤衩,自然就遭到了伯爵的嫌弃,也就查理很给面子地当场穿了。
“那周末我们就穿这身衣服去郊游。”戚在野美滋滋地把衣服比划在小戚宝身上,“到时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怎么样?”
伯爵拎开衣服,抖开报纸没有说话。查理换了衣服从屋里头出来,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自在,一直在整理领口,他从没尝试过颜色如此丰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