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解释:“大少爷住在三楼,他身体不太好,要静养,没事情不要随意打扰他。”
“知道了。”是他那个天选之子,便宜哥哥。
陈管家正要给方净澄详细介绍家里的人员构成,就见木色旋转楼梯上,徐徐步下来一个瘦削颀长的青年,墨色的发,玉白的脸,笼罩在光华璀璨中,似不可亵渎的皎月。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这距离是时间,是阶级,是差异,也曾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好看的、干净的、病弱的哥哥,在高处看着他呢。方净澄想。
任凭心中恶意滋生,方净澄只是乖巧地立着,像被施了定身法术。
沈颐棠一出现,陈管家就顾不上无足轻重的方净澄了,撂下他上前关切:“大少爷您怎么突然下来了,是吵到您了吗?”即便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陈管家仍是小心。
“没有。”清冽干净的音色染上了点病中的喑哑,沈颐棠并不要陈管家扶着,慢慢步下阶梯。宽松的白色丝质衬衣被晚风温柔拨弄,深邃的轮廓被暖光柔化,衣衫下精致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好看极了。
方净澄看着沈颐棠一步步、毫无防备向自己而来,恰到好处地红了面颊,垂在身侧的手却悄然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让他有所克制。
“欢迎回家,净澄。”属于他的名字,被温和干净的哥哥喊出,温柔眼底映出他的面容。
对素未谋面,甚至可能威胁继承人地位的陌生人主动接纳、释放善意,他的哥哥是个善良的好人呀。
见他似乎还是拘束,沈颐棠柔和了声音安抚:“别怕,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
方净澄看着沈颐棠,澄澈的眸子亮晶晶的:“谢谢,哥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末尾两个字声音极低,如果不是离得足够近怕是无法听见。
沈颐棠略一弯唇,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霎时间更苍白了。
方净澄看着他锁骨下的皮肤,冷白冷白的,将手贴上去会是冷的吗?薄薄的皮肤下,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也会是冷的吗?
思想和行为分裂,方净澄看着似乎被吓到了,不知道做点什么来帮助刚刚关心他的哥哥,担忧地看他不敢有动作。
沈颐棠虚弱的:“我没事,咳咳,陈叔你先带净澄去休息吧。”
又对方净澄:“抱歉啊,吓到你了。”
温柔体贴的哥哥,让人很难不喜欢。美好的事物,与其留着变质,不如早早摧毁。
方净澄摇摇头,毕竟还是不熟,不好表现出过多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