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看着车库出口白亮的日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着那声音远去,才返身坐进自己那辆斯柯达,出发去政法大学。
到了法援中心所在的那栋楼,接到行政老师的电话。
她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一边往楼里跑,一边接起来道歉,说:“早上有事来晚了……”
行政老师倒也无所谓,说:“没事,今天的值班律师已经来了。排班的时候他跟我说过,头一回做法援,要中心业务组的老师带带他。我之前忘了跟你打招呼,他刚才又来问,我就和你说一下……”
关澜稍稍放心,类似的情况不少,因为来值班的大多是才刚执业的新律师。
“行,我马上就到了,”她答,又问了声,“哪个所的啊?”
那边回答:“至呈。”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铺垫,她走进法援办公室,看到齐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意外的表情。
值班时间是每周六,朝九晚五。从这一天的九点钟开始,齐宋已经接待了两波咨询。
第一波是个男的,看穿着像是农民工,进来就说要离婚。
齐宋问:跟对方提了没?两人有没有孩子,财产情况如何。
男人却只是回答,说:我老婆她不爱我。
齐宋说:你的意思是你俩感情破裂?那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男人却忽然哭起来,方言都出来了,说:“她还踢俄蛋,俄蛋都快给她踢碎了……”
只这一句,齐宋就开始后悔,自己到底吃错了什么,跑来听这些?
但来都已经来了,只能忍完这一天。他让男人去派出所报警,立案之后再开个验伤单,先把伤情确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