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满意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案桌前:“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这番话,赞了蓝忘机,贬了魏无羡,。
“先生,”魏无羡举手,叫停了正欲转身的蓝启仁,“我有疑。”
“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身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启仁正要回答,蓝忘机却先他一步:“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暴殄天物嘛!”魏无羡甩了甩手,“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第四条道路?黎明明挑眉,难道这就是顽皮的孩子思路广的道理吗?
“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这话自然是有违伦理的,黎明明见蓝先生气得胡子都直了。确实,要是真去掘了那百余人的坟墓,那被激起怨气的可就不止这百余人了,他们的家人都得要来找你算账不是?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气得说不出话来,抄起自己案上的一卷书便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