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废物如此不堪,我们西线又怎么办?由我孤军奋战,抵御北楚不成?”

孟不拙道:“父亲的意思是淮河守不了?但我们还可以守着长江。”

“淮河都守不了,长江就能守得了吗?”

孟世威反问了一句,又道:“早两年,我不是没有反攻中原的机会。趁清军与唐中元大战之际、趁王笑与清军大战之际,我本可以北上攻取河南,收复开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吗?”

“孩儿不知。”

“河南贫脊,无利可图,将士们不愿去,此其一;

我们一旦离开武昌,西面的张献忠就可能趁虚而入,抢占湖广,此其二;

朝廷对我早有提防,认为我拥兵自重,我一旦收复开封,朝廷必派人坐镇湖广,此其三。

总而言之,进取中原,对我们而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买卖。”

孟世威说着,老眼中泛起一些茫然,长叹道:“我有时也想不明白,打了一辈子仗,怎么打来打去,打仗成了做买卖了?

当年我在辽东浴血杀敌,想的是保家卫国。可自从入关打流寇,越打,这仗越怪。

朝廷也不给粮饷,我们追在流寇屁股后面没吃的,只好向百姓打粮。前脚流寇劫掠了一遍,后脚我们又劫一遍,百姓恨官兵比恨流寇更甚。

后来,朝廷逼着我与流寇决战,我在朱仙镇败给了唐中元,精锐尽失……从此,手底下的兵将是越来越不堪喽。

你看,就这样的朝廷,哪还有人想着报国、进取啊?可不就想在这样大鱼大肉的日子过下去。

我真羡慕王笑啊,他手下的兵都是北方兵,还有心气在。可我们呢,凭这些兵将,能收河南?复开封?守淮河?守长江?他们连襄阳、信阳都不愿去。

我号称百万雄兵,北不敢过长江、西不敢入川蜀,只敢守着这长江以南的武昌城。

可就这样,那些人还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