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呵,这种风流才子。”小柴禾道:“姚启圣那案子也是真的,当年他借助建虏把一家豪绅灭了门,这小子是个狠人。”

“那怎么办?”

小柴禾道:“没什么怎么办的,范大人的案子最好是能证明他被人设套了。侯方域是自己不检点,该处置就处置。但哪怕把这几个人都解职了,我们还可以继续推行变法。范大人被贬谪了还有王大公子,侯方域被贬谪了还有王五公子,多的是做事的人。

晋王要的是变法成功,他不怕有争纷,有争纷才会有讨论,就是在这种讨论中,新法到底是好是坏,会有越来越多人明白。百姓早晚也会明白地租是定额好,还是任凭老财主每年分走佃户一半的收成好。”

王康道:“照你这么说,就由他们吵?那还要你们锦衣卫做什么?”

“我们是替晋王保护规矩的人。这个争纷中谁不守规矩,谁就去死。”

“老夫看一个都还没死。”

小柴禾道:“那是还没到火候,一旦逼急了,都不知要流多少血。”

王康本是气话,闻言吓了一跳,问道:“又要杀人?这……又要杀多少人啊?”

小柴禾似乎也感到深深的忧虑,叹道:“晋王说了,这不像以前,以前像是要把池潭里不听话的鱼都钓起来除掉,那是为了杀鸡儆猴、巩固权力。

现在不同,是变法、是施政。就像是要把鱼从这个池潭里捞到另一个池潭里,我们不是为了把鱼都弄死,为的是让每个池潭里鱼的数量更合理。这个过程中,死的鱼越少越好。

而我们要除掉的,只能是那些宁死也要把网咬破的,这才是最难办的事啊,所以说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

与此同时,钱承运正坐在傅青主的对面,语气已是苦口婆心。

“你以为我反对变法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凭我钱家在几个官营商行的分红……就算不多,也足保子孙衣食无忧了。”

傅青主道:“是吗?我以为钱大人是觉得,比起兼并土地、比起用官僚特权赚银子却不缴税,这点分红对你们还是太少了。”

“荒唐!”钱承运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