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德又道:“当天夜里,士卒们就哗变了。是你劝我,这世道竟然这样,不如反了他娘的。于是我们杀大户、攻登州……之后才投了大清,有了如今的富贵。这么说起来,你算是本王的恩人。”
“奴才不敢。”
“这些年,本王几次想提拔你,你不争气,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在营中赌钱。渐渐地,我也只好冷落你。”
高延更加惶恐,低声道:“奴才知错。”
“今天你做得很好。这次我们又回到老地方,争点气,狠狠得打、狠狠得杀,为你自己出一口恶气,也为大清建功立业,明白了吗?!”
“明白,奴才一定杀尽那些山东人。”
孙仲德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两具尸体,道:“去吧,这两个甲喇的兵士都由你来领。”
“喳……”
高延告退,向甲板前面走去,拿起一片烟叶放在嘴里嚼着。
他目视着前方的黑暗,心里想道:“为什么你只记得山东人欺凌过我们,却忘了努尔哈赤破家灭门的深仇大恨?”
……
“当然是为了前程富贵啊!”
陈东铭压着声音喊了一句,眼睛里是热切的目光。
南楚寿昌皇帝登基之前,陈东铭已提督沿海五镇水师,后又加太子太傅,作为副使随石梦农出使清朝。
如今出使归来,陈东铭不回南京,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泗州,秘见南楚广昌伯、泗州军镇总兵方明辅。
三个使臣,就陈东铭一人回来。方明辅就算是一个武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秘见了陈东铭……
“前程富贵?”方明辅往南边一拱手,道:“陛下隆恩深重,我还要什么前程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