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瑞结秦晋之盟,这是眼下最理智的做法。”

刘偀摇头冷笑,道:“唐中元不是傻子,不会听你们三言两语哄骗,你们要做什么?杀了殿下?”

夏向维惊了一下,摇头道:“我们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们做了什么?”

夏向维眼里泛着苦意,他知道若是不说,自家娘子怕只会往更严重的方向上猜。

“我让羊倌偷了老师的信符,传了一道假令到汝州,又让秦玄策写了封信给蔡悟真,把陛下送去华山与唐中元议盟。只要陛下进了潼关,唐中元便可明白我们的诚意,不会杀他,对外也可说是楚瑞两朝皇帝会盟,精诚抗虏,合力指挥山西战局。等来年收复京师,我们再接回陛下……”

刘偀道:“或者到时干脆以唐中元之名杀了陛下,可笑,你们把陛下送去作人质,议一个卖掉他的盟约,被卖了还要替你们数钱,你们可想过他是何感受?我真没想到,我嫁的是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男人……”

“永平府三十万人,都是我家乡父老,已被建奴屠戮殆尽。这些天我多少次梦里惊醒,都梦到济南城变成一片地狱……若再不借兵,山东门户一开,便是无数人面临建奴的屠刀。”

夏向维说着已是红着眼,又道:“建奴不能一战而胜,必效仿这十数年来入塞劫掳之举。我绝不可能让此事发生。此事我不做,老师迟早也要被逼着做的,不如趁早谋划。”

刘偀道:“你为臣子,该做好份内之事。这些事,靖安王自有主张,岂要你来擅自妄为?你看看你自己,可还有你们标谤的忠?信?礼?义?”

夏向维道:“老师不忍,不愿选择这最稳妥的路,那便由我们来做。他取陛下而代之是人心所向,我只是在行必行之事。”

刘偀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夏向维想要拉她,被一把挣开。

“娘子……”

“别叫我娘子,我们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谈的。”

夏向维一掀衣袍,却是缓缓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