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她有心一走了之,思虑之后又觉得他眼下心情本就不好,自己要走了难免又会分他的心。

还是等他自己慢慢放下为好,他总归是要放下的。

——左明静,不要再给他期望了,一定要克制住自己啊……

她坐在榻边想着这些,指尖一紧,忽又感觉到什么。

那袜子里却是藏着一张纸的。

纸上的字削减了许多笔划,但却能让人看得懂,这是他特有的写法,他向来是这样懒懒的。虽从未严令要求过别人也这样写,但如今不少官员也开始学着他写的简笔……

他的书法又进益了许多,但平时他多爱用行书,筋笔行云流水,这次却用的小楷,一笔一划格外用心……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左明静捏着纸上的小诗,整个人愣在那里。

这诗……竟是写给自己的吗?

银汉红墙入望遥……彼此虽只有一墙之隔,却如银河一般遥遥不可及。

为谁风露立中宵……他说在黄河边想了一夜,既想到了天下兴亡,却又想到了自己……

三五年时三五月……那年初见,年方十五,恰适中秋节前……

良久,左明静把手中的笺纸翻开,却见背面还写着一句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