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民知道,这次是自己仅剩不多的机会了。

建奴南侵,山东兵力全被调到德州防线,无一员可用之将,要不然也不会轮到自己带兵来峄县。

然而,花爷很快又把问题摆在了裴民面前。

“裴将军觉得,我们该不该出兵收复台儿庄?”

“这……”

裴民心想,我最讨厌做决择了。当年我若是懂得选,何至于现在混得还不如你……

这夜,裴民心中纠结,在营地里转来转去。

忽见前面有人道:“这扎营的方法不对吧?先生说过,各个帐篷之间,不能超过三十步,也不能少于十步,因为太远了互相照应起来不方便,太近了又怕敌人用火烧。我们的营帐离得太近了。”

“光第说得对,还有啊,壕沟得要一丈二尺宽。这个也太窄了吧……”

裴民走上前,目光看去,见是讲武堂的一群学子正列队站在那看士卒扎营,他们大多是十四、十五岁年纪,一个个穿着窄袖短襟,腰板笔直,站着一排比军伍还要齐整。

据说上面曾有人提议以这些学子充任伍长、什长带兵。但最后议院没有同意,只让他们随军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裴民大概也明白这其中曲折,一是兵力和人手真的不足了,毕竟年岁更大的那批去年被调到德州了;二是要培养这些人的实战经验,等到明后年,这些人便能成为栋梁之材。

——“以后像我这种人的机会就更少了啊。”

裴民心里叹息一声,忽然心念一动,走上前去。

“将军来了。”

那批少年整齐划一地转过身,有模有样地抱拳道:“见过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