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微微冷笑着。

“秦山河这是存了死志啊。”

刚林略一思索,上前应道:“这似乎是唯一能破局的办法。秦山河做过的事,就像一个罪徒脸上的刺青,楚军士卒很难再相信他。但他一死,人死事消。现在那些彷徨不定的楚军只会化猜忌为悲愤,只恐军心士气还要更高啊。”

多尔衮微眯起眼,回忆着某些事情。

他曾经差点败给过秦山河,那是在广宁,他为先锋,结果皇太极未能及时支援,他被秦山河包围,杀到身边只剩三百亲卫,也是在那一战中他身受重伤,从此再也生不出孩子……

事后回想,多尔衮并没有多恨秦山河,反而更恨皇太极,他认为皇太极就是故意的。

皇太极在世时,他和秦山河都一样,被压抑着,发不出自己的光彩。

但多尔衮知道自己比秦山河要强大得多,在盛京城里,秦山河黯淡得就像一摊烂泥。

多尔衮不允许这滩烂泥再糊到自己脸上。

想着这些,他轻蔑地吐出四个字。

“苟延残喘。”

你一向最擅长苟延残喘,哪怕这一次你存心要死,也只是让这德州城苟延残喘几天罢了……

……

多尔衮的大纛与德州城之间隔着的便是数万兵马厮杀的战场,近看残酷,远看却蔚为壮观。

德州城,姚文华颤颤巍巍地被扶上城头。

“老夫一把年纪了,为何还要上城门啊?”

姚文华的声音又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