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打工仔一天到晚就知道叫苦。”
王笑心里这般想着,先把宋信骂了一顿。
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简单,让你筹备殿下的婚事你就去筹备,朝鲜使节来了就来了,你理他做什么。
宋信兀自不服气,文绉绉的话说了一大堆,无非说那朝鲜使节不好对付,要发兵征讨我们。
王笑又骂宋信是个蠢材,我们齐王只是个王爷,怎么能接待朝鲜使节呢,应该把人打发到南京去和寿昌小皇帝说啊。等他一来一回,生米都做成熟饭了。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跑来问,还要你打工。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道:“不错,此事当请朝鲜使节去问陛下。”
反正他们一向都是这个德性,平常心里都叫周昱“篡国逆贼”,一有事就是“陛下”了……
宋信于是也没话说了。
倒也并非王笑比宋信聪明多少,依旧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眼界也不同。
王笑是从大局看,联合朝鲜抗击建奴势在必行,不可阻挡,别说派使节,你李倧跑来哭死在济南我都不理你;宋信筹备齐王大婚,自是要把差事办妥善,担心中间出了岔子。
周衍坐在上首,目光看去,只见王笑举重若轻,一桩桩麻烦事只在三言两句之间便敲定下来,俨然早已胸有沟壑。周衍不由极是感慨。
就这些事,换成自己来处理,只怕任何一桩都要磨上三五天。他闭上眼,仿佛看到自己和宋信一来二去,商讨着朝鲜要发兵来攻如何是好,担忧到夜不能寐……
为什么姐夫就能一言而决呢?
周衍暗中分析起来。
自己要想做到这种程度,首先要了解山东和朝鲜的兵力对比,才能心中笃定朝鲜不敢发兵来攻;其次要有足够高的眼界,对山东与天下各方势力的平衡心中有数;再者,要有足够多的威望,才能够压住让宋先生这样的重臣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