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语重心长说着:“诸位该明白,舍弟将这些田地分了,实是为了你们着想。一则,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百姓饥贫交迫。再不松一松,早晚还是要奋起反抗。到时吃亏的还是诸君。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来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来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
张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心中却是讥笑着——呵,抢了就是抢了,千方百计夺走了我们的田,还说这么好听,当我们傻子吗?
王珍道:“王某想问一问,你们山东各族的根基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先是望向了孔兴燮,接着又望向孟宏益。
孟宏益抚了抚长须,道貌岸然道:“当然是‘诗书礼教’四字。”
“不错,正是诗书礼教!”王珍拍了拍掌。
孟宏益一愣,心想你这样说场面话就没意思了,不如早点放我们走。
王珍苦口婆心道:“诸君该明白,所谓士绅和普通百姓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在于‘读书’,如今虽分了田,这也是为了国富民强。国富民强之后,天下平定,四海清平。以后的世族贵人会是谁,当然还是你们这些有才识的士绅。山东是殿下根基之地。想必到了那时,满朝青紫重臣皆是你等家中子弟。这,不比几亩田地来得值吗?”
傅票初眼中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开口道:“王兄的意思是?”
“王某说了,齐王帐下人才匮乏,想请诸君族中子弟入仕任事。”
毛九化忽然睁开眼,道:“你是说,齐王要举行科考?!”
这对于毛家而言可是大事,毛九化自己虽早已中了进士,但对族中子弟的学业仕途还是极为关心。
没想到王珍道:“不必科考,只要是诸君族中子弟,凭荐信来,他想去哪个衙门,让主官当面考核过,即可任职……”
“这是吏员?!”
——我族中英才子弟,岂可屈为下吏幕僚?!哼,没诚意还说一堆。
王珍道:“绝不是吏员。王某以齐王名义担保,入衙任事即为齐王属官。来日成就大业,凭这官身,六部尚书可担得、内阁阁老可担得……”
毛九化道:“没经过科举,终究还是落了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