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
王珰忽然叫停马车,快步向高台那边走去,嘴里喊道:“葛先生。”
葛翁山正捧着一堆种子在与百姓讲解,闻言转过头,见是王珰过来,摇了摇头。
王珰拨开人群到葛翁山面前,行了一礼,道:“见过先生。”
再抬起头,他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表情不像是见先生、倒像是见一起坐过牢的狱友。
“大呼小叫,你成何体统啊?”葛翁山板着脸道。
他身后的王宝斜睥了王珰一眼,又觉羡慕、又觉不满。
——呵,傻瓜一个,一天到晚到处瞎晃。
“先生在做什么?学生能帮忙吗?”王珰道。
“发些种子,再告诉百姓这些作物该怎么分配着种……今年是个好年景呐,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哦,这些你小子不懂,不用你帮。”葛翁山说道,语速慢得王珰差点睡过去,末了道:“你又是从哪过来的?”
“学生去了青州一趟。”王珰道:“笑哥儿要在那建枪炮厂、火药厂。”
王宝打断道:“这么大的事他交给你?”
“那没有,我就帮忙接待一下夷人,再谈点生意。”王珰抬手一指,道:“看,那个红胡子就是,我还跟他学佛郎机话。”
葛翁山一摸胡子,郑重道:“你堂堂华夏汉人,怎能跟着一个蛮夷学那些粗鄙之语?成何体统?”
若是别人听了、许是要和葛翁山争辩一二,王珰却是嘻嘻一笑,道:“先生说的是,就是笑哥儿和齐王逼着我学的,不像话。不如先生和他们说说,免了学生这遭罪?”
“哼。”王宝心眼坏,马上就告状道:“先生,他巴巴地跑过来就是要扯你的虎皮作大旗,别中他的计。”
“好你个王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