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天、两天、三天,整个济南城暗流波动起来,有朝臣跑去劝王笑,有朝臣跑来劝他。周衍也不见他们,只交给何良远阻拦。

接着,皇帝的丧期过了第七天,何良远组织朝臣拥立周衍登基。

一开始规划得很好——

“殿下,先帝丧期已过,你是太子,正该登基称帝。”何良远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正好虢国公不肯参与朝政,殿下登基之后便可封赏许多从龙之臣,如此一来,这些朝臣忠于殿下。以后才有本钱与虢国公分庭抗礼……”

周衍问道:“但……南边的兵马就快要打来了啊。”

“虢国公不会放权的。”何良远道:“若臣猜得不错,他已在暗中准备济南的防御。臣听说,他调动了德州的骁骑军。”

“但,本宫听说的是,骁骑军是要去往莱州,和他一起准备出海。”

“这是计谋,是他混淆视线的计谋。”何良远道:“如今想来,虢国公必定是假意与殿下不和,以此调动兵马,很可能就是为了防守济南。”

“是吗?”周衍一喜,道:“本宫也觉得姐夫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这是他与王笑置气以来第一次又叫了‘姐夫’,其实他的气性到现在也已经消了。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很想与王笑和解。

偏偏酝酿了几天之后,传言越来越盛,朝臣越来越急,几乎整个济南都在关注着此事。这让周衍越发下不了台。

何良远便道:“殿下也觉得虢国公能守住济南?”

“不错,何卿一说,本宫也认为这很可能是姐夫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调动兵马瞒过南面周昱叛逆的视线……”

“那殿下你再想,济南既能守住。殿下又何必去向虢国公赔礼?”何良远道:“这既是虢国公设下的计,殿下配合他便是,继续装作不和,让他继续不参与朝政。而殿下借此机会登基,封赏心腹。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但若是我们猜错了怎么办?”

“不会猜错的。”何良远愈发笃定。缓缓道:“殿下也知道,臣以前与虢国公并不和睦。但那是政见不同。只论个人品行,虢国公其人还是有心胸气度的。殿下你回想此事,最开始那也是虢国公打了殿下,殿下并未有哪里对不起他,如何就至于到如今这种地步?”

这么一说,周衍大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