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不必紧张,老夫今日不是代表大清来的。”

秦山河道:“我眼中只有大清。”

王桦臣一时竟有些语噎。

“大家都是聪明人,老夫就开门见山了。老夫今日来,代表的是陛下。”

说是开门见山,这句话依然有些委婉,陛下才那一点大,能做什么主?

但秦山河脸色淡淡的,让王桦臣又少了平常谈话时那种……双方心领神会的舒适感。

他只好继续摊开了说。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可以保秦将军一条命,甚至让你再次统兵。”

“请王大人转告太后,奴才心领了,但国有国法,奴才罪大恶极,甘愿授首伏诛。”

说到‘授首伏诛’四个字,秦山河竟有些说不出的放松……

——终于可以去死了。

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秦成业要保国也好、保家也罢,自己答应他的事已经做了;王笑逃了也好、死了也罢,自己尽过力,不愧对那一个承诺;秦家老小以后是降也好、战也好,自己在清廷也保不了他们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这边的妻子儿女离开了自己这个降臣,往后也不必再怕被牵连……

苦苦煎熬了这些年,终于可以解脱了。

其实,自己唯一想要的就是去死。

死是自己想死,活却是为别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