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延光帝轻轻拍了拍桌案,兴味索然地道:“下去吧。”

看着杜正和一步一步小心地退了出去,龙椅上的皇帝揉了揉脑袋。

有些事,只有身处其位的人才能真正看明白。

事情发展到如今,王笑有没有异心、杜正和值不值得信任……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王笑的做法早已让朝堂对皇帝失去了敬畏。

无关信任、无关忠诚。朝堂上数万官员,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对皇帝造成不可挽回的既定影响,非人力所能控制。

这种如临深渊的境地,也只有延光帝一人能体察到。

齐王哪怕没有异心,王笑也必须推他上位;王笑哪怕没有异心,旁人也要推他;杜正和哪怕只忠于皇帝,神机营的兵士却知道谁更强势……

世人惯会见风使舵。如今风向变了,人力去推船怎么推得动?

延光帝闭上眼,仿佛看到周衍披着龙袍对自己恸哭道:“父皇,朕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朕的!”

罢了,反正这一辈子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延光帝懒得再想,他此时不愿再批折子,便打算去找陈圆圆一起吃些甜食。

鸿胪寺卿汪侑忽然求见。

延光帝本不想见,却还是习惯性地道了一声:“允。”

“陛下,大事不好了!驸马王笑杀了朝鲜使节。”

提到朝鲜,延光帝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