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一眼看到天下。能看到的,只有眼前平静的生活,但不知哪天,灾祸会猛然压下来。

历史从来不仅仅是史书上记载了哪个谁谁如何如何了得,而是一整个时代的人,在水与火、刀与箭之间求生,是时间长河中,一代一代人的……悲欢离合。

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良久之后,王笑叹了口气。

傅青主也叹了口气。

王笑打起精神,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牢里的犯人一般都会问的——“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傅青主反问道:“你呢?”

“我打了一个刑部朗中。”

“呵。”傅青主笑了笑,道:“我是妖言惑众。”

王笑奇道:“你说了什么妖言?”

“你若想听,说与你听倒也无妨。”傅青主又叹了一口气,道:“山西境内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开始时,是有人喉间长了个小肉,饮食不进,目眩作热。接着便开始呕吐,吐的却不是食物,而是殷红的东西,就像腐烂的西瓜肉,一个时辰左右,便倒地而亡了。接着,死的人越来越多,一旦染上这个病,却是阖门皆殁,全家死尽,连上门吊唁的亲戚回去之后也开始呕吐身亡……”

“鼠疫?!”

王笑心头一颤。

“不错,大灾之后皆有瘟疫,但这次的鼠疫特别厉害。”傅主青冷笑一声,道:“倒是你这毛头小子能知道是鼠疫,京中官员却没几个有这样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