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中年危机吧,毕竟他的压力虽然从来没有小过,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却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能力,似乎逐渐了失去了当年一往无前的勇气。
大宋在过去的一年里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一切都好像到了瓶颈。之前的计划在缓慢而稳定的开展着,高速发展后的第一个平台期就这样来了。
前些日子,岭南一部分地区出现了春季瘟疫,但并没有酿成大祸,黄河段的冰凌化冻倒是让辽国紧张了好一阵子。长江今年到现在还算稳定,但据说松花江断流二十一天。
事情大大小小的聚拢在一起,有好事也有坏事。
赵性似乎很忙,而且越来越忙,原定在六月初的谈判他肯定来不了了,只是写了一封信给宋北云让他全权负责,但宋北云却把这个权力转交给了完颜皇帝,因为宋平毕竟挂着一个宋姓,是他的干儿子,要避嫌。
也许真的是到了阶段,宋北云觉得自己越来越老派也越来越守旧而且似乎也越来越顶不住新思想带来的冲击。
这不是好事,他心中明白的很。但有些时候的确是没有办法,因为本身不再年轻了嘛,过了最冲动的年纪也干不出冲动的事了,但这个世界是很爱开玩笑的,三思而后行的结果却往往还不如直接莽上去。
他当然会反思自己,但反思归反思,有些事却已经身不由己了,因为他现在任何一个决定,背后都会牵扯到上千万人的饮食起居,甚至是生老病死。
要不怎么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现在宋北云可就是穿着鞋的,而且这双鞋还很贵很重,容不得一丁点的闪失。
玉门关外又乱了起来,西域因为水源的问题打成了一锅粥,每个国家都想让大宋主持公道,但问题是这种事宋北云不好接手,而更要命的是以楼兰为首的七国希望能够纳土归宋。
宋北云现在能干的就是暂时稳住他们,因为现在的大宋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资源去支援那边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窟窿。
水利要钱、大运河还要继续挖、种地要人、各地工坊也不能停下、铁路要修、部队要维护、民生建设要搞、电线杆子现在还只弄了不到三百公里。
大宋的国库干的就像晒足了二十天的萝卜片,户部尚书现在都恨不得去从墙缝里扣东西下来了。
难啊,真的难。难怪赵性死活不想干皇帝了,就连宋北云这种能一个冬天坐在家里憋出三国演义的人都都要坐不住了。
长叹一声后,宋北云看着天上的浮云掠过,百般滋味掠过心间。
不过他倒是没抱怨,因为人活着终究是不快乐的,他有他的哀愁不假,但天下人谁没有哀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