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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时候,诏狱里头就迎来了个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几个校尉将她关押在了某处单独的居室,随即便无人再理会。

小小的囚室里很是昏暗,只有一盏不起眼的油灯,因为是重犯,所以虽是个女子,狱里的校尉谁也不敢造次,亦没有提审,据说上头已经打好了招呼,让大家好好看管,更是严禁有人动手动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假若这个女人少了一根毫毛,就得有人准备人头落地了。

锦衣卫们别看平时大胆,便是朝廷命官关进来也免不了凌辱的命运,可是一旦上头有了暗示,这就非同一般了,自然无人敢造次。

徐谦微微弯腰钻进了这个囚室里,看到了坐在榻上一脸无动于衷的王芬,他微微一笑,道:“这里条件有限,哎,下次我叫人给你送一支笛子来,你若是在这里呆的实在无趣,或可吹笛自娱。”

徐谦顿了顿,又道:“我来这里,并非是要审问你,只是有一句话想问你,你的父兄是谁?你一个妙龄少女,定然不可能能够让如此多的倭寇对你恭敬有加,也不可能让人对你如此忠心耿耿,女人终究是女人,便是手段再厉害,再如何机智,能施展的也是有限,所以,你爹亦或者是你的兄长,一定在倭寇之中,很有威信是吗?”

第四百五十章 贼就是贼

王芬阖目,微翘的嘴唇轻轻蠕动一下,淡淡道:“大人打听这些,想做什么?”

徐谦目光锐利,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掠过,道:“你说呢?”

这个反问倒是有意思,人家既然来问了,当然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

王芬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陷在这里逃是别想逃了,尤其她是一名女子,想死容易,想活却难。

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做蠢事,王芬道:“我有一个兄长,叫王直,在海上做些买卖。”

买卖二字,看上去轻巧,却是非同小可。大明朝在海上做买卖的人不啻是杀官造反,因为海禁,任何人在海上做买卖都是杀头大罪,再加上这碧波汪洋之上,更不知有多少危机,所以敢走上这条路的人,哪一个都是亡命之徒。

徐谦伫立在一旁笑了:“王直?不晓得你兄长下头有多少条船,又有多少人手。”

王芬知无不言:“七十余艘大小船只,人手要看怎么算了,真正肯为兄长卖命的不过数百,可是仰仗他鼻息讨生活的,怕是有数千甚至上万人。”

徐谦想不到一个倭寇头子势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这还只是其中一伙倭寇,这海上有多少股倭寇也只有天晓得。

不过眼下难得遇到这种倭寇的核心人物,徐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询问了王芬许多倭寇的内情,王芬倒也聪明,对这些事尽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不简单,他能看破她的计划,假若再不说实话,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既然如此,索性就把知道的统统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