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隐形收益的获益人不仅有他,还有他的家人和郑凌意。
细细回顾这铺桐油生意,从小到大的转变,直到最后超越生意本身,唐成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学过的马哲里的一句话:“世界是运动的,世界是联系的”。
水无常势,时移而事移,对于唐成而言,从这铺桐油生意中亲身感受到的最重要的经验就是:机遇不是绝对的有或者无,它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事情的变化而出现,抑或消失。哀叹没有机遇毫无意义,真正的意义在于怎样凭借已有的东西去创造,乃至于引发机遇,并最终牢牢地抓住它!
这是后世老生常谈的道理,但这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却总是需要在亲身经历过后,才能真正的明白它,信服它,进而将之运用于生活中,并最终改变个人的命运。
当唐成完成这一段带有浓郁书生气的总结与反思时,他也已回到了客栈。推开门的那刻,他才猛然想起七织曾与他约过晚上要见面的。
扭头看看天色,唐成径直推开了门,“她能有什么事!”,嘴里嘀咕了一句后,这两天跑来跑去也着实累了的他梳洗过后早早睡了。
心头大事已去,这一觉睡的就格外酣畅,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来。正当唐成吃早饭时,一脸疲色的郑五回来了,禀说那波斯小子坐的船已经出发。
看来唐成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然了,郑五刚走,笑的眼睛都眯缝在一起的吴玉军几乎是脚跟脚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惨哪,啧啧,真惨哪!”,吴玉军坐下之后,伸手将唐成面前的那个胡饼抓过来就啃,边啃边道:“可怜咱们薛都尉活活被打断了两条腿,右胳膊也残了,听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都尉大人现在连个人形都没了!就这还是昨晚去得及时,要不然……啧啧,惨哪,那帮波斯胡下手可真够狠的”。
对于吴玉军的猫哭耗子,唐成只说了一句:“装,你继续装”。
就这一句,吴玉军顿时笑喷了出来,嘴里刚塞进去的胡饼甚至喷到了唐成碗里。
这碗稀粥是没法再喝了。
看了看碗里还剩的一少半稀粥,唐成皱了皱眉头,等吴玉军幸灾乐祸的笑完后才开口问道:“这事儿衙门里有啥说法?”。
“能有啥说法?刺史大人现在麻头得很!这边儿得愁着怎么跟公主府交代,那边儿波斯胡们还不依不饶的,这满天下除了长安就数扬州波斯胡多,一个闹得不好就得激起民变”,言至此处,吴玉军还难得的拽了拽文儿:“‘自古皆贵中华而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这可是太宗皇帝诏书里明告过天下的,真要激起胡变,他这刺史也就算干到头了”。
“衙门里没找快活楼里人问话?”,唐成刻意没提七织的名字。
“昨晚就是快活楼急报的扬州府衙,要不然三个薛东也给打死了!青楼勾栏,尤其是像快活楼这样的场子,那天没有争风吃醋的事儿?何况昨晚那么多人看着,还有啥好问的?”,吴玉军嘿嘿一笑,“也活该这刺史倒霉,要是换了别的场子他还能借机发作,好歹找个替罪羊出来。但快活楼根子硬啊,那王胖子可是淮南道观察使的大舅哥儿,七织又是快活楼的头牌摇钱树,给扬州刺史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顶头上司的脑袋上动土,这回呀,他这关口算是难过喽!”。
扬州刺史现如今的日子的确是难过,但唐成这几天的日子却着实过的松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