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嘛。
她忙着搞好同香秀家的关系,自然,家里照顾得就少了。
去地里帮香秀家点了豆子回来,芦花听到婆婆在屋里骂孩子,一口一个赔钱货、杀千刀的,什么时候气质优雅、雍容、端肃的郁家大夫人学会了村妇的粗俗骂语?
她一大早就出的门,此时晌午才回来,已累得腰酸背疼,又肚腹中空空如也,还口渴。再听到骂声和孩子的哭声,心中着实疲累又厌烦。
但仍旧不得不舒展笑容,进屋去,和声问婆婆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郁齐书那弟弟刚才拉了好大一泡屎尿,都包在尿片里,金黄色的稀粑粑将他两半屁股都糊满了,还透过尿片濡湿了冯慧茹的裤子,因此气得她在屋里破口大骂,只顾着赶紧将身上发臭的裤子换了,完全不管丢在小床上的孩子哭得脸色都变了。
半年的时间,仍还没能将冯慧茹培养成一位良母,倒是咒骂人的功夫日渐长进了。
如果骂人能改变现状的话,芦花也想骂,天天骂,起床就骂,逮着谁骂谁!
见芦花进屋来,冯慧茹还想骂她一句“一上午都不见人,死到哪去了?”但是看芦花头发上和身上都沾了泥土,一双绣花布鞋鞋底上也全是厚厚的土,她就想起了早上芦花同她打过招呼才出门的,便住了嘴,然后从篮子里扯了块干净的尿片囫囵将孩子的屁股包住,跟着将小儿抱起来,就坐在床沿边撩起衣服要给孩子喂奶吃。
可,任凭她怎么往孩子嘴里凑,那小儿都扭着脸不愿张嘴,还手舞足蹈地乱动乱蹬。
芦花看了直叹气。
孩子屁股不舒服,泡着屎尿难受,你再怎么喂他吃奶也没用啊。
芦花小心地对婆婆道出这样的事实,然后将孩子自她怀里接过来,麻利地将尿片扯开,往上面看了看。
一布包的黄金屎,稀碎稀碎的,热烘烘地还冒着热气呢。
芦花小心翼翼将其撤离,包起来,然后用干净的布片一角将小儿屁股上多的屎粑粑擦了第一遍,再一起丢进地上的木盆里---盆子里已经积了大半盆子弄脏的衣服裤子和尿片。
然后又用刚才那块冯慧茹包在外面的尿片将孩子的屁股轻轻地仔细擦拭干净,最后再去篮子里另外扯了块干净尿片重新把孩子屁股包裹好,这才递还给冯慧茹。
婆媳似乎养成了这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