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声喊,不过也只跟芦花的嘤嘤哭泣声差不多,外面院子里的婆子们哪里听得见?
喊了半晌,没人应他,郁齐书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脑袋将脑后垫的那张精美的瓷枕往床下推挤去。只听“哗啦”一声,瓷做的枕头砸在青砖地板上,霎时碎裂成了好几大块。终于,他听见了房门“吱嘎”打开了,犹犹豫豫地摸进来了个人。
她蹑手蹑足,还不愿靠近。
郁齐书听到这磨蹭的动静,脸色就不好了。
他躺在床上日久,毫无生气,下人们待他便肉眼可见地怠慢起来。
有些悲哀。
但此时,不是自悯自怜的时候。
郁齐书压抑着怒气望着帐顶,耐心等人走近点好吩咐,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
可等了半晌人不至,门口到床铺这点距离,五六步远而已。
郁齐书气不过,预备回头就惩治这些胆敢欺压主子的狗奴才,暂且先放他们一马,转过脸去就要吩咐来者赶紧将门外那个女人拖走,拖得远远的,结果—
“怎么是你?我不是叫你滚出去?!”
芦花抬起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泪眼巴巴地望着郁齐书,抽噎着问道:“你不是叫人进来伺候你么?”
看来一开始他喊来人的时候,她就听见了。
郁齐书那个气。
但,更加悲哀了。
她一定笑他现在的无助吧。
他难堪地转开脸,低吼道:“可是我没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