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尔帡提到妈妈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像是在怀念远方的亮起来的灯塔,等话锋转到他爸,就又变得冷硬。
“我不知道我妈心里怎么想,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在我眼里,她一直活在丧偶式婚姻里,而我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
常萍悄咪咪的看了老何一眼,见他神情严肃,整张脸绷的厉害,显然是难以相信自己儿子现在说的话。
“我记得那时我八岁的时候,晚上的时候突然发了高烧,一直烧到了三十九度多,家里还停了电。当时出租车还不像现在一样普及,我妈给我爸打电话说,问他今天能不能早点开车回来,带我去医院。
结果我爸说,孩子不过是生了一点小病没什么要紧的,先吃点退烧药看看。
我当时头很疼,就记着我妈一直哭,一边哭,一边背着我去医院。那天风很大外头下着雨,我妈背着我,我攥着伞,不知道走了多久。
后来我爸回来的时候,问都没有多问两句,收拾东西紧急出差,再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爸爸去给开家长会,爸爸带着我打球是个什么样子的事情。
他永远很忙,永远给我和我妈很多钱,也从来都不在外头沾花惹草,也没有在外头搞出什么私生子出来。
人人都说我妈命好,嫁了个老公,人长得好,能挣钱,还不花心,也说我命好,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说来可笑,哪怕是到现在为止,我的父亲也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知道,这层披在最熟悉的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父慈子孝’的遮羞布,早晚有破裂的一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医院巧遇
裴绪把有些凉掉的鸡蛋放在一边,他静静的望向何尔帡,见他脸上无悲无喜,一片平静。
若非是已然习惯了这种生活,怎么能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说出这些话来。
“你恨他吗?”裴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