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墨抱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今夜的风很大,打着旋从窗户外头吹过,像妖怪的呼啸。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垫在自己后脑勺上,他看着外头的幽深的夜,轻轻悄悄的眨了一下眼睛。
顾之墨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不像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作天作地的他。
那张脸还很年轻,却添上一层古怪的沧桑感。
不是挂在皮肤上的皱纹,而是一种灵魂老去的绝望。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当然是爱,很多很多的爱,要是没有爱,新鲜温热的身体抱在怀里也是好的。
除了自己嫡亲的两个哥哥,顾之墨是不信又谁会爱他的,所以他只想要新鲜又温暖的身体,可现在那身体也不肯让他抱着。
手机来播放着一首很缓慢的歌,是一曲民谣,轻轻缓缓的唱着,平日里觉着舒缓心神,在这样的夜晚里却像是死亡的尾调。
一声声的拉长的声音,仿佛不是柔婉从唱腔,而变成了催命的魔音。
顾之墨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从手脚到脸一点也不肯搂在外头,仿佛露出来一点就会被勾魂索命似的。
他哆哆嗦嗦的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从骨头里泛出了一层的凉,连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牙齿不住的互相摩擦着,骨骼肌不自主的颤抖。
只不过一会的功夫,谁也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手机里的歌他听着害怕,准确的说,无论是什么声音他听着都害怕,却没什么勇气伸出手去关掉。
他像是眼瞧着要熄了火的一根木头,迫切的需要一口人气吹上来,让他烧着些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