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博士猛地转过头,待看清了姜纾的模样,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便大步跑了过来。
被训斥的学生做了个鬼脸,学着他的语气哼哼道:“如此疾步趋行,毛毛躁躁,哪里像是知礼守礼的模样?
太学博士严子君丝毫没有理会,因为此刻他眼里只有姜纾,热切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情人:“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我托人打听,谁都不知你的住处……”
“如今处境特殊,不便叨扰旧友。”姜纾一副淡然的模样,像个渣男。
严子君却丝毫没有生气,反倒连连点头:“哦哦,对,是我考虑不周……忘书,你现在可还好?”
姜纾没有答,笑问:“你叫我什么?”
严子君呵呵一笑,道:“这不是贺兰康那家伙给你起的字吗,当初逼着我们叫,这么多年改不了了。”
“那是字吗,分明是绰号!”另一人大步走来,克制地拍拍姜纾的肩,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激动,“阿纾,你终于肯露面了。”
“季清臣,你完了,等着贺兰康打上门吧!”严子君幸灾乐祸。
“我怕他?”季清臣俊眉一挑,一身的清高孤傲。
姜纾缓缓笑开,此刻他的笑少了方才的遗憾与怀念,更多的是舒心与喜悦了。
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云竹,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云竹。清臣兄,你恐怕要输给我了。”
季清臣摇头一叹:“昨日就听说了,过目不忘的天才,县衙之上有胆有识,力挽狂澜——阿纾,我甘拜下风。”
“能看到你低头认输,我此生无憾了!”严子君抚掌大笑。
季清臣一脸无语:“你这一生的追求可真低。”
这样的打闹,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姜纾眉间褪去独自支撑许多年的坚强与沉稳,又是那个被众人护着的小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