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哪儿会放过这种反扑的大好机会,一个个擂起木棍饿狼扑食般朝杜若水扑上去。
砰、砰、砰——
嗙、嗙、嗙——
是好几条木棍一下下击打在杜若水背上的声音,也是纪云镯跪倒在纪若愚面前一下下磕头的声音。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
不知道磕了多少下,额前牵出一阵刺痛,有殷红的血洇染了眼睛,他回头看向杜若水的方向,血色迷蒙的视线中看不清那人身上浸出了多少血。
“爷爷,他会死的!”
“不过一个不吉利的棺材子,”纪若愚挑起嘴角冷笑一声,“死了就死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求你,”纪云镯牵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我从此再不会犯了,我一定乖乖的,永远听爷爷的话。”
纪若愚低头将目光扫向他,慢慢弯下腰来平视他,从衣襟扯出块手帕为他拭了拭额角的伤,语重心长道:“云镯,看你这副样子,难道爷爷就不心疼吗?”
“你也要多为我想想啊!”
“你要知道,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纪云镯忙附和道:“我知道我知道……”
身后那一声声击打在他耳中来得比雷电之声还可怖,纪云镯急得快掉泪,“爷爷,快停下来吧……”
纪若愚仍是不紧不慢地说:“你还跑吗?”
“不跑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你还会丢下爷爷吗?”
“不,我永永远远陪在爷爷身边。”
“你还喜欢男人吗?”
“不不……”
“还喜欢他吗?”
“……不。”
“你还会见他吗?”
纪云镯面色苍白,双唇蠕动,“我再也不见他,不想他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纪若愚稍加用力按在他伤口上,纪云镯疼得皱眉,却不敢喊出来。
他又拍拍他的肩,撑着手杖立起身,“停下吧。”
那些棍棒登时悬停在半空。
“把他丢出去,再别踏足这个村子,否则……”纪若愚冷视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扯过纪云镯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想回头的,他怕那是他看杜若水的最后一眼,但他不敢。
这条路他走出来的时候有多心怀希望,一步步走回去的时候便有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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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陷在一片昏恶中,意识却未完全沉没,只因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些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紧贴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意识不得安宁,何况他还念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