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玘头一回对她如此流露。
多数时候,他沉着、冷静,见惯背叛与出卖,方能临危局而不乱、履艰险如平地。
可现在,他失落、茫然,全无处置秦陆时的冷戾。
对此,阿萝感到好,也感到坏——好,是他袒露忧思,多出凡尘烟火气;坏,是他耽于忧思,叫她鼻腔微酸、心口闷疼。
一时间,她不禁埋怨起那人来:“你这位友人是坏人吗?”
魏玘垂眸,凝视地面,但动手掌,抚着阿萝纤薄的背,神色若有所思。
他道:“这大抵要看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阿萝一怔,挣出几许,仰眸瞧着魏玘。
很显然,魏玘于她有所隐瞒。但此事到底与旁人有关,或将涉及密辛,他不愿剖明,也是理所当然,她更不会强迫。
她只是感觉,魏玘的话语有些熟悉。
见了他,她便想起这熟悉的缘由:“我想,我从前看你,和你此刻看他,或许有些类似。”
魏玘闻言,转目望向阿萝。
视线所及之处,恰是一双如泉的眼眸,明澈、秀美,像清凌凌的湖镜,只与她对视一瞬,往日种种便纷至沓来、重回脑海。
魏玘很清楚,阿萝并没有说错。
在她看来,从前的他确实复杂难懂。或许,除了复杂,还有傲慢、冷漠、狠戾、自负。
想起从前事,他为他过错而心生愧疚,又为与她相爱而倍感庆幸。思绪如此交织,叠上如今盘绕的谜团,令他失落更甚。
他搂紧怀里的少女,正欲说些什么,先听柔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