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默不作声,忖了片刻,才摇头道:“这不是您的错。”
她很清楚,两族能有如此局面,绝非朝夕可成,而系日积月累、集腋为裘。
尚在翼州时,饶是她施药、义诊,仍有越人冷眼待她,对她巫族出身耿耿于怀。如此看来,改善两族关系依然前途慢慢、尚需努力。
而越帝身为君王,境况大抵与魏玘类似,身处金笼之中,总有顾虑与考量。将巫族处境归咎于他,显然有失偏颇。
何况此刻,她更想帮帮越帝,一如曾经对魏玘心生恻隐。
这名至高无上的帝王,已然称心如意,依他先前所言,有热茶在手、繁花在前——可为什么,他眼里仍覆寒霜、冰雪未化?
阿萝不明白。但她依然为他而难过。
她眨着眸,睫羽轻颤,觑向越帝,轻声道:“陛下,我该怎么帮您?”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好受一些?”
越帝不语,挪移目光,眺向满庭茉莉,点点素白映入眼底,宛如漆夜辉火。
片刻后,他执起一盏茶,方才回望阿萝。
他道:“小娘子可会唱曲?”
唱曲?阿萝微微一怔,回忆倏而翻涌。
同魏玘相遇之初,她坐在他身旁,唱起蒙蚩教她的歌谣,借此探知外界讯息——如今,她已和他并肩而行,走过山川与江河。
她垂眸,弯起唇,露出浅小、可爱的梨涡。
“会的,陛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