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她一如昨夜纤薄,身子细得像线,绕上人心尖,随时会断在风与浪里。
但他最知晓她如何厉害。她一张樱桃似的小口,曾死死咬住他肩头、激得他颈线紧绷,也曾伏在他伤上呜咽、似要代替他受痛。
无论如何,她的清澈都是不变的。
哪怕濯洗、上药末了,她困得眼也睁不开,仍要挽住他小臂,不让他离开。哄她睡后,他才得以起身,清理濡痕与脏污,为她替换锦褥。
与她在一起,他时常感觉,自己也变得温柔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肃王,何须亲力亲为、鞍前马后?可若为她,一切又都再寻常不过。
“在想什么?”魏玘话音含笑。
阿萝收神,眸光闪烁,盈盈觑向他。
她摇头不答,掩饰似地,询他手边动作:“你做什么呢?”
“为你按摩。”魏玘道。
他原也是明知故问、存心逗弄,听她易了话题,索性佯装不知,又微抬下颌、向案间示意。
阿萝顺势瞧去,见是一只巴掌大的瓷盅,腾着如雾的热气。
便听魏玘道:“你昨夜受了惊吓,以致气血下行,需得按摩涌泉穴,再服用血府逐瘀汤,如此调养七日。”
他轻咳一声,补充道:“本王已向军医请教过了。”
——句尾微翘,噙着邀功似的意味。
阿萝听着,心里暖意浮动,杏眸弯如月牙,唇边梨涡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