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玘再度没了声音,颀影立于月下,宛如一柄澹凉的脆刀。
川连侍立,等上须臾,便听他道:“川连。”
“去找阿萝。”他嗓音发颤,像是再藏不住担忧与自责,压得极沉、极低,“阿萝出事了。”
……
不知昏睡多久,阿萝缓缓转醒。
她睁眼时朦朦胧胧,只觉天旋地转、乾坤颠倒,后颈与后首都疼得厉害,像被人重重捶打。
可隐约间,她知道那刀疤男子没有打她。
在她仅存不多的记忆里,她随刀疤男子离开都尉府,走向山上小路。小路起初还有火光,偶尔可见燕南军,却渐行渐黑,越发离了干道。
她发觉不对,拔腿要跑,反被人一把抓住、重重捂上口鼻。
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是如今这般田地。
阿萝能感觉到,她是躺着的。好像躺在潮湿、泥泞的地上,稍一侧首,土腥味就钻入鼻腔。
她的口中塞着成团的棉布,压住舌头,令她无法言语;她的手腕与脚踝也硌得难受,应是被什么细物捆住,分毫动弹不得。
阿萝撑开双眸,慢慢夺回了缥缈的意识与视野。
在她眼前,一缕红光幽幽烧着。
那是一根火把,挂在黢黑的石壁间,照亮一方狭窄的洞穴。而她正像一件货物、一只待宰的羔羊,手脚被缚,躺在洞里的地上。
那人带她来了何处?他捆了她,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