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细细嗯了一声,这才抬首看他,眸波清凌凌的。
“你非要去扫东园吗?”她道。
辛朗沉默须臾,终究点了点头,道:“是。”
昨日与魏玘分别后,他确实思考很多,也反省很多。其余暂且不论,只说改善族人处境,本就是他的责任,不应推到阿萝身上。
“与你一样,我也得做些什么。”
“不一样。”阿萝轻声道,“我做的事并不危险。”
施药前,她记得辛朗看待两族关系的态度,故而不曾知会他。
但在此刻,她有些后悔。倘若当初,她事先知会他、唤他一道帮忙施药,他是不是就不必冒此风险,也能表露巫族善意?
他变了,变得和她更接近些,却并不令她欣喜。
面对阿萝的担忧,辛朗舒开眉宇,俊朴的面庞显出宽慰的笑容。
“放心,我很有经验。”
“更何况……”他一顿,掀目望她,视线定定凝聚,“我还想看你一生胜意、平安顺遂。在那之前,我绝对不会出事。”
——这既是对自身性命的许诺,也是对守护胞妹的宣誓。
对于阿萝,辛朗始终感到亏欠,有心替自己、更替父母恕罪。他深谙自己并不聪明,更与魏玘相去甚远,只得跌跌撞撞地保护妹妹。
饶是叫魏玘来评议他,也难说他心意不诚。
阿萝虽然单纯,却心细如丝,又怎会察觉不到这真挚的血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