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成功了。”他沉声道。
有别于阿萝,他的声音稳重有力,试图摘去她所有的痛楚:“你不曾放弃任何一方,将你的族人与我都照顾得很好。”
阿萝抬腕,胡乱地抵触,按住魏玘的侧颜,将他向旁推开。
她的力道很轻,不为抗拒他,更像是为抗拒自己。
“是。瞧上去,我是成功了。”阿萝道
说着,她撑住他胸膛,摇摇晃晃地起了身,终于迎上凤眸的凝视。
在阿萝眼里,魏玘只看见破碎的星河。她凝望他,用一双同样曳动的泪眸,像是极勉力地、想拂开淡雾,却仍与他迢遥相隔。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恢复寻常的平静:“若没有你……我还能成功吗?”
这显然是令人各执一词的问题。
阿萝并不在乎魏玘的答案。至少此刻,她已为自己盖棺定论。
许是酒意作祟,又许是这些念头久久积压,借着今日的月光与朦胧,她终于向无察的爱人尽数倾吐:“我做的这些事、所有事……”
“有哪一件,不是像此刻这般,挂在你身上,重重地压着你?”
这句话,阿萝包含了许多,不仅仅局限于翼州,还包括二人身处上京时的过去。
她依然记得:在台山书院,学子们同她往来、攀谈,令她收获了书中所说的萍水之交;在肃王府,聂若山、周文成等人亲切地待她,教会她许多。
这些人,若没有魏玘的存在,恐怕今生都不会与她结识。
正如她施药之时,若没有堂堂肃王,迈出亲近巫族的第一步,又有谁愿意首开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