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听不清楚,不知他们在喊些什么;此刻想来,大抵是求救的话语,盼那奉旨而来的肃王,能给受灾之人辟出一条生路。
眼下,魏玘身在何处?
阿萝不清楚。她只知,他抛开无助的孩子,转身离去。
但她依然相信,他另有缘由。
她曾与他共度朝夕,见识他胸怀,聆听他抱负,更亲眼看见——台山脚下,鹤氅纷飞,为给肃王送行,百余件青衫浸染晚霞。
阿萝低眸,垂下睫帘,遮住微泛的泪光。
她好像有些想他了。
可她不该想他。
“笃笃笃!”
刹那间,凌乱的靴音猝然奔来。
阿萝回过神,抬眸往去,瞧见一名兵卒,受另一将领跟随,匆匆跑向都尉府。
仔细看,兵卒似乎负着什么人,已不省人事,只垂下一条手臂,裹在白布衫子里,随步伐胡乱晃着,被鲜血染红大半。
距离快速拉近,腥气扑面而来,昏死之人的面孔也越发清晰。
——不是梁都尉,又是谁?
三人罔顾阿萝,直奔府内,留下两道背影。
阿萝瞧见,梁都尉背后皮开肉绽、不见完肤,手腕当即一颤,险些摔落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