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不远处的川连终于开口。
“是属下失职。这是属下的过错。请殿下降罪。”
方才,他与二人相隔几尺,旁观所有,遂在此刻双膝一弯,跪于卵石小径上,垂首如凝。
“如若娘子考验当日,属下寸步不离,定不会容少主放肆。”
“悲田坊处,属下跟进不严,理当料中娘子会询仁医会会首,本该有所……”
“够了。”魏玘打断道。
川连一怔,抬首,看见波纹泛漾、经久不休。
池中的纸船越来越少了。
雪光堆叠着,一片又一片,纷纷洒洒,在魏玘的怀中凝聚。
肃王仍是冷峭的,若无其事,不显容色。他有从前的锋芒、如常的体面,黑袍滚动时,能撕开夜幕、斩断皮肉,刮出白骨森森,令人畏惧、崇敬。
但此刻,唯独此刻——
修长的指在颤,有力的臂也在颤。
他仓皇、紧促地,又平稳、冷泰地,拾起一只又一只纸船,摘下一段又一段月光。
“放她走。”
魏玘重复着,低哑地。
“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