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错在未察陷阱、只身入梦,错在意志不坚、浑浑噩噩。
她以为他变了,以为他会询问她、聆听她,可事实是,他从来没有变过。
也是他错,错在给她自由,却不愿打破篱栏,只让她在掌心舞蹈,对她作无声的掌控。
他在污浊里厮杀,贪恋她纯澈,刚愎自用,最终酿成苦果。
从始至终,任何真相都无法伤害阿萝。
能伤害她的,只有她在乎的人——只有这个强硬、擅断、孤行己见的他。
阿萝动身,徐徐撤向后方,与魏玘拉开距离。
她垂眸,不再看他,只俯身,任细小的青影攀上手腕,便再退,隔开近乎五步,又对那滞立原地之人,落下端方、周正的一礼。
“明日巳时前,我会离开。”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携着她离去的背影,荡在晚风之中。
“这段时日,多谢肃王殿下照拂。”
……
倒影池边,魏玘静伫。
近处,烛火成片,牵连如丝,将月光烧得寸断。
远处,人影屏息,悄然默立,旁观一切,久久不敢上前。
晚风扑面,扫过满池雪色,卷上魏玘的身躯,在他眉骨悬停。他感到风是冷的,夹着冬般的凉意,吹散他滞凝,打醒他一点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