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殿前, 便有宿卫推开朱门, 将阿萝一人引入殿中。
阿萝环视四周, 只见主殿高阔、金柱林立。左侧书架直通藻井,不落尘灰,却空空落落,似是其上列有藏书,如今已被人尽数搬空。
视线尽头,魏玘坐于主位,倚座,仰颈,闭目,玄袍冷沉。
一方长案伫他面前,上铺纸笔,又被一本书籍压住。
辰时过半,日光如织,洒满殿内。
阿萝被领至案前,恰好看见,一簇微光落往魏玘的鼻梁。
——挺立,清俊,也温柔。
在巫疆,他也曾有过如此情态。那时,他淋了雨、受了伤,静待椅上,被她拂去湿发、擦拭面庞的水珠,对她不存丝毫戒备。
来到上京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展露脆弱。
可尚不待她仔细观察,魏玘就睁开双眸,目光冷冽如初,锐利更胜鹰隼。
他抬颌,只道:“坐。”
阿萝落座,见他睑下泛青,不禁颦眉。
——你睡得不好吗?
出于本性,她险些就要问了。但她还在生他的气,自然不愿对他太过关心。
魏玘调息,默了片刻,才睁眼。
他曲指,叩向案上书籍,道:“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