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玘不耐,道:“就这么急?”
饶是在他回京之前,辛朗都不会再来,他也能在离去时将此事吩咐下去。不过是金贵的布匹罢了,凭他的权势,难道还会少了她吗?
阿萝不答话。
她抬手,往脸上抹,似是不愿再哭,泪水却没能止住。
魏玘抱臂,也不开口,只盯她。
那道细影在他眼中,紧绷着,颤抖着,像骤雨打过的藤萝,脆弱得不堪一折。
终于,阿萝慢慢回过头来。
“来不及了,子玉,你很快就要走了。”
她的泪闯入他的视野,而她的声音走向他的耳畔。
“我本想给你做个香囊,填些镇痛的药草,叫你在路上也好受些。可我做不了太快,哪怕满打满算、计上后日,今夜不开始,我也一定做不完的。”
“织金锦由金缕织成,质地很硬,比寻常的织物都耐磨。你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若要做个香囊给你佩,就要好使一些,不要太容易坏。”
阿萝越说,压抑的别愁就越是浓郁。
抚养她的蒙蚩走了,不怕她的辛朗走了,告诉她外界之事的魏玘也要走了。所有能与她说话的人都被她弄丢了,而她甚至无法给他们一个礼物。
“我不应这样难过,我要、要高兴些。你走……你走是好事。我是盼着你好、好的,也想你往后都、都能好。对不起,我不该……”
——她不该哭的。
可哭字尚未落下,腕间忽然一紧。
不知何时,魏玘已来到近前,五指扣她手腕,拽着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