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蚩在时,教过她读书识字,甚至为助她阅读,在书里留下了不少标注与圈画。可屋内书籍再多,终归数量有限,她日日翻阅,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一本从不曾度过的新书摆在眼前,似招引,也似诱惑。
阿萝凝望那书,渐渐地,生出一点艳羡。
此前,她只关注魏玘的伤势,竟不自觉间忽略了他的来处——他是自外头来的,见过更高的山、更远的河,与人说过话,走过她不能走的路。
阿萝垂首,黯然神伤。
若有朝一日,她也能到其他地方去,该有多好。可她是身负孽力的灾星,断不敢以巫疆的安宁为赌注,与自己的私欲相搏。
“如何?”冷声突兀而至。
阿萝微讶,抬眸看去,见魏玘神态未改、淡漠如初,令人难辨喜怒。
她道:“我来为你送晚膳。也该换药了。”
魏玘仍未睁目,只道:“放着。”
阿萝依言,更替竹盘内的木碗与餐具。
可一切排布妥当后,她并未离去,只在伫在原处,捏紧竹盘,觑向魏玘。
月光凝滞,二人无言。
终于,魏玘掀起眼帘,与阿萝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依然锐利,刀一般,悬往阿萝身前,令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也只有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