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喜怒。
起身坐在下首左边的第一个座位上,柳氏微微侧头看着太后,准备聆听她的教诲,可一眼望过去,太后和沈氏,仍旧聊着从前沈氏在浏阳王府里时的一些旧事,而那些,自己根本插不上口。
“哀家听说,这十几年来,贞敬夫人对家事撒手不理,慕府内院的一应事宜,都是贞夫人在打理,不知贞敬夫人所为何事转了性子?”
正听她们闲话家常昏昏噩噩间,柳氏看到太后转过头看着自己满面柔和笑容的问话声,心里,却是不自禁的凛然起来。
面色一僵,慕嫣然顿时有些为难的朝柳氏看去,却见她一如往常的微笑着,一边却是满眼坦然的看了沈氏一眼,朗声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二夫人嫁进慕府后,臣妾的婆母和夫婿均觉得委屈了县主之尊的二夫人,所以权衡之下,决定将掌家之事交给二夫人,也算是全了二夫人的脸面。臣妾这些年静心礼佛,只为家人祈福。”
事实虽不是如此,可内里原因却终究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理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太后心中暗自感叹柳氏的狡猾,一边却是仍旧问道:“既为家人祈福,为何如今半途而废?”
“从前是因着婆母身子骨硬朗,可如今年岁已大,做儿媳的,理当在身前侍奉,二夫人要掌管家事,所以臣妾自当孝敬婆母,以全孝道。”
柳氏微微垂头答道。
满眼冷意的盯着柳氏,沈氏恨不得夺不上前撕下她脸上的那张假面孔,让世人看看她的伪善。
可如今在太后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得,只能看她巧舌如簧的颠倒黑白,沈氏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已快压制不住了。
就那么面带笑容的在太后面前僵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毓秀宫的周掌事来了,说皇后娘娘在毓秀宫摆宴,请贞敬夫人和贞夫人赴宴,柳氏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难堪,可好歹撑过来了,出了永寿宫的宫门,慕嫣然和柳氏相视一笑。
跟在柳氏身后的沈氏,虽被柳氏的几句话扰的乱了心神,可转念一想,襄王世子和慕依然的亲事,太后虽未许诺,可既已知晓,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哪怕最终自己的依儿做不了襄王世子妃,那也不会是二丫头,想到此,沈氏看着柳氏身侧的那个娇俏身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到毓秀宫,慕嫣然看着一脸关切的贺婉茹,心内一阵暖意。
午时,毓秀宫内摆起了宴席,晌午时进宫拜见皇后的一众外命妇恭敬赴宴。
午宴结束时,柳氏等人给皇后娘娘磕了头,打算出宫各自回府,可没一会儿,永寿宫的王公公来了,带来的,却是太后娘娘对柳氏和沈氏新封为诰命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