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盛京城时,陆明钦便请旨召集无数名医,趁她熟睡之际把脉诊治的,可无一不是叹惋道无能为力。

就算用再名贵的药医治,她怕也撑不过多久了。

陆明钦知道实情,竟还想着以命换命?

宋誉启想劝他勿要做无用之功,话到嘴边换了个意思,“按他们的性子,就算你还活着,也会全力救治你那小表妹,你又何必——”

“我意已决,若我活着,岂能眼睁睁看着阿鸢在他人的手里,便是有一口气,拼尽全力也要夺回她”

陆明钦眉眼低垂,“可如今这般情势早已无力回天,要让他们毫无顾虑对阿鸢好,我必死不可。”

“等她届时醒了,便让他们将这封‘放妻书’交予她,说我陆明钦就是个懦夫,已畏罪潜逃,将她就此丢下,也不愿再和她产生半点瓜葛。”

他并未察觉,当他说完这句时,床上的女子忽地动了动手指。

不要

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间在心中苦笑,无力与悲痛席卷全身。

何必呢。

她一直在骗他,他不是不清楚,却始终表现得像个傻子一样,陪着她演,到后面命都陪了进来。

她早已存了死志,她的病本就是无药可医,根本不必白费功夫,也不必为她白白送命。

他该好好活着的。

“还有谢老爷,”男人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萎靡,“你也知晓他如今失了记忆若她真提了诉求届时去看那人,也劳烦你派人将他娶的新妇藏好。”

谢知鸢登时一愣,紧接着巨大的哀痛席卷至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