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还有力气同他吵架,吵得正是最厉害的时候,一字一句满是决绝,
“碎了的玉,即便是一点点拼凑起,也是有裂痕的。”
他现在补齐了,也不知如何做的与先前无异,大抵是又亲手打了一支,又重新交到她的手上,让她自行处置。
谢知鸢看了半晌,究竟是没有力气再摔一遍。
她把簪子连同那封看不懂的信一齐顺手搁在枕下,叹着气躺下,眼睛一睁一闭间,眼尾不自觉泛出湿意。
宫里的庆功宴开到了很晚。
陆明钦回府时犹带了一身沉沉的酒气。
小厮们犹豫地要跟着,却被伴云拦住。
路过拐角时,陆明钦步伐只稍停了下,便继续前行,脚步声却不自觉放轻了些许。
暮色下的小院清幽宁静,因着某些众人皆知的缘由,此处院落还未曾题名。
他在门前停了步,也只敢望着。
明明只是薄薄一扇门,在阴郁的浓黑中,却宛如天堑。
隐隐的咳嗽声响起,像是睡梦中都不安稳。
陆明钦垂首看了眼门槛,目光扫了好几遍,才确信先前留的布包不见了,不知怎的,忽地就轻笑了下。
不论是被丢了,还是被她收起,那都是她下的命令。
他眸光寂寂地又看了几眼,正欲离去,却因一道响声顿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