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她不信他是因情意而对她出手相救,先前与他左不过潦草见了几面,又能生出什么情?

她觉得他另有图谋。

宋誉启一时失言,不知如何回应,他能说什么呢,他本就是依着某人的请求才救下她,先前的她对他来说不过是见过两面的陌生女子。

他不说话,谢知鸢便当做是默认了。

她弯了弯唇角,“殿下不必多心,阿鸢一直对殿下的救命之恩感激在心,往后殿下若有要求,尽管提便是。”

“哪有什么要求,”宋誉启好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无需多想,好好养病才算是孤想要的。”

太子日理万机,能抽空来看她已是不易,喂完药便走了,临行前又妥帖吩咐宫人勿要忘记关窗。

谢知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压下心中的苦涩,面上却没忍住泄出了几分。

世上哪有什么毫无来由的善意,不过都是看似诱人实则无底的深渊。

如今的她好似行于夜色中的盲人,一点看不到的微光都能令她心悸,不安于自己的沉沦,怕得到后又失去。

她冒着被殿下厌弃的可能也要撕破这层假象,不过是以此来提点自己。

宋誉启从春望殿中出来时,檐下的华嬷嬷正温和笑着看向他。

他压下心中的躁郁,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冷锐模样,“你让他放心,说不会动孤便不会动。”

他说完没忍住轻嗤,“天天派人来别人府邸查探像什么话!生怕孤会吃了她似的。”

初冬将至时,东宫里迎来了新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