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揉了揉被松开的手腕,心里头都要委屈死了,她抿唇倔强道,“我忧心夫君的身子,特意来给夫君送汤。”
陆明钦挑了挑眉,视线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的四喜手中微顿,才侧目回来问,“阿鸢不去医馆,竟舍得来替我送汤?”
男人说这话时的语气轻飘飘的,情绪不辨。
谢知鸢脸上臊得慌,她垂了垂眼避开表哥的视线,攥着裙子的手指又收紧了些,吞咽了半晌才哑声老实道,“我,我就是来看看,夫君的学堂里不是还有那些女学生吗”
陆明钦哑然失笑,单是看这几日小家伙时不时偷溜溜瞅向自己的眼神便知,他这些时日的忍耐总算有了成效,可他原以为她还能再撑些日子,未曾想今日便巴巴上门来了。
他俯首凑近她,低声问,“那你可看清楚了?”
谢知鸢撅了撅嘴,“看得可清楚了呢,姑娘们个个如花似玉的”
她倏忽间仰起脸,话意一转,“但我觉得还是我好看。”
女孩黑漆漆的眸中满是“你可要好好待我”的意味,理直气壮的可爱。
陆明钦眸光一顿,抬手捏了捏她通红的耳朵尖,未置可否地反问,“那在阿鸢眼里,是夫君好看,还是这些学子好看?”
谢知鸢茫然地啊了一声,抬首看见男人好整以暇地垂眼望着自己,指腹还在耳朵尖处不住摩挲。
每每被他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她都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那,那当然是夫君好看,”没等男人眉目舒展,谢知鸢弯了弯眼,“但是夫君年岁难免有些大了,我瞧着少年们身上的昂扬气息倒是正好。”
陆明钦一噎,轻嗤道,“不过是没长齐全的毛头小子。”
谢知鸢握住他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指头,笑得只透了腥的小狐狸般狡猾,“夫君定是吃味啦,但是夫君虽然老,阿鸢最喜欢的还是夫君。”
外边小两口子争来吵去,甲班里头的学生倒是开始闹腾起来。
陆明钦算不得一个好夫子,可他每日准时准刻到课上,简直是分毫不差,讲课引经据典、鞭辟入里,没待学子们回过神,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