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似是不大好,问的事琐碎又重复,男人却无半点不耐,细细将挑着讲了一遭,听得老夫人直乐呵。
末了问了句“可想要孩子呀?”
谢知鸢耳朵跟着竖起来,先前她试探过不知多少回,可男人却总是逗着她,同她打太极,就算是昨夜那般混乱的场面下,他都没留一丝半点在她的那里,摆明了不想要。
原先总是在陆老夫人跟前搪塞的男人却认真回答了,“还不急,阿鸢如今年岁尚小,再养养身子。”
叶老夫人笑眯了眼,却叹了口气,“这事确实是急不来的,晚点也好啊,这有了孩子,难免有了旁的一些个牵挂,儿时担忧学府的事,长大了又要牵挂婚事,真件件都不省心。”
陆明钦颔首应是,这事由叶老夫人来讲正是最契合不过,她如今眼睛不好使,正是因着当年叶絮的事日夜流泪,险些哭瞎了眼。
拜别老夫人时,远处的天儿已泛上沉色,谢知鸢小手自入府来就没表哥松开过,她歪了歪脑袋,正要问些什么,陆明钦却已然开口,“阿鸢是想问我外祖母的事吗?”
谢知鸢晃了晃两人相连的手作应答。
“当年之事,外祖母被瞒在鼓里,她不知我被陆府如此对待,还是皇后亲自上门才得知此事。”
陆明钦拉着她行于小道上,月色在两人身上好似渡了层霜,他嗓音淡淡,不紧不慢接着道,“若不是她,如今的我就算还活着,也只是个废人。”
“外人”皆道当年之事是皇后出面才得以保住陆明钦,可他却清楚得很,叶沅虽说良善,但对视若仇敌的胞妹之子——甚至可能是夫君的陌生孩子自是无甚好感,
可她因多年憋着的闷气,刻意挑此事到叶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说了此事,就是为了离间母女二人。
当时叶老夫人正因叶絮出事发愁,未曾想女儿竟如此狠得下心对待自己的亲骨肉,当即到了陆府去寻了陆老夫人,说由自己作主让陆明钦可重回童学,若陆府还敢对他如从前那般,她将自行领爱孙回府,从今往后他便是叶家人,与陆府再无半分瓜葛。
当时陆明钦正巧跪在地上瞧着这幕,也正因此事,尽管叶府在这些年来几次要被叶沅引导着跳入火坑,都是他偷偷派人去提点的。
当时的皇后利用陆明钦达到目的后,又为膈应叶絮,顺水推舟在圣上面前提了一嘴,陆明钦历经一番波折,才得以入了童学。
谢知鸢听得发懵,她揪住男人的小指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