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急,就也要依葫芦画瓢到他手里抢回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却在下一瞬传来,

“是在想陆夫人为何不来赴宴?”

谢知鸢手里的,僵在原地,她略带几分小心翼翼揣度了男人的神色,见他并无半分异色,姿态与平日无不同,这才审慎地点了点头。

陆明钦用勺子舀了勺汤,唇角生起几分讥讽,“她最是能装,如今这般场面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又岂能错过?”

闻言,谢知鸢眼眸微睁,虽有些懵懂,但还是能听出表哥是在说陆夫人的坏话,愣神之下,她下意识张唇含住男人喂过来的汤勺。

才感知到些许不对劲,可耳边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如此说?”谢知鸢撂下方才一闪而过的思绪,点了点脑袋。

男人不紧不慢问,

“若是今日她来了,于场中诸位而言,意味着什么?”

谢知鸢又喝了口汤,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在示弱?”

陆明钦轻笑,“这于那女人而言,简直比杀了她还过分。”

他手里的汤碗很快就见了底,陆明钦轻瞥了一眼,这才不紧不慢道,

“一时低头,一世低头,这些年她便是以一心古佛之象处于不败之地,众人只瞧见她的清高,只瞧见于一个当家主母而言算不得好的下场,怜爱之余又有谁能坚信她犯了错?”

男人低垂眼睑,罕见嗤笑道,“毕竟余生的代价过于沉重,于是一切的错,都到了陆兆盛身上。”

众人的宽宥总是在极为奇异的地方体现,就算一个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但若是因此惨死或是事出有因,总能得到几滴垂怜的泪水。

其实陆明钦并不恨陆兆盛,反倒有些可怜他,子嗣在那个男人眼里算不得重要,甚至连陆府都算不得重要,他在意叶絮在意得都能骗过自己,却因对焕帝的嫉恨,先前置陆府于不顾,眼也不眨得掉入先帝血脉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