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哑然,不知说什么安慰,只讷讷收了李管事的谢礼,便拉着四喜道了告辞。
“这长平侯也太奇怪了一些,”四喜怕谢知鸢忙活半天累坏了,边搀着她的胳膊,边念叨,“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孩子总是无辜的”
谢知鸢不置可否,此事常人看来确实有几分不可理喻,但放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表哥若是因生小宝宝出了什么问题——不行,怎的有些想笑。
谢知鸢收回自己的思绪,反正什么都不能伤害到表哥,即便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若他真因此出了什么事,她都不确信自己是否会比长平侯还过分。
两人窃窃私语在小道上行着,忽地听到几声叫骂,便不由自主将目光往声响传来处探去。
“真当自己还是大家小姐呢,也不看看如今的模样,洗什么都不利索,走路也这么慢,长平侯府要你用来何用!”
喊话的是个身量颇高的婆子,她推搡着身前的女子,不住骂骂咧咧。
那女子身形娇小,怀中捧着个木盆,行路跌跌撞撞的,可因着身后的相逼,不得不加快脚步,是以没两瞬便与谢知鸢两人碰了面。
这一照面在谢知鸢心中掀起波澜,那女子则是慌乱垂下头去,任由额前的刘海挡住半张脸。
“还不快行礼?”那婆子冲谢知鸢福了个身,旋即眉毛倒竖直压得女子俯身去。
可向来懂得逆来顺受这一道理的女子却罕见地挺直了腰板,任凭婆子怎么压也不松懈。
“不必了,”谢知鸢偏过头,压下眼中的复杂,“你们走吧。”
可此话一出,原本死死垂首的安珞豁然抬起头,定定看向她,“谢知鸢,你不过是一时好运罢了,我绝不服输。”
谢知鸢不知上回她被拐带道翠芳阁也有安珞的手笔,原本以为她是意外之下才落到此番境地,听了她这句倒有些摸不着头脑,打算折身同李管事问上两句的念头也不禁打消,只想着还是回府先问问表哥。
毕竟安家并非藉藉无名之族,让大家小姐在此做这样的事,未免有些折人脸面了。